扬汤止沸

一

轮回峰开第一树花的时候，无夜带人杀进了上灵宗。

满地都是尸体。

那几个老东西被魔气重伤，奄奄一息，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一般。

他通通不想管，只想知道羽凌风在哪。

羽凌风怎么会出去的。

他明明没有无知密匙，明明无夜把他留在那里就是为了要保护他。

可他回去那个落满紫藤花的地方，却连羽凌风的影子都没找到。

曾经被他拥有的珍贵的一切，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失去了。

就在这一瞬间。

二

轮回峰被噬灵珠屠尽，桃花委顿，鲜血撒了一地。

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。

只是这一次羽凌风真的变成了一具尸体。

无夜倒宁愿是羽凌风在骗他，至少羽凌风活着，在他身边。他活着，这个世界再冰冷，也总有无夜可以栖居安心的地方。

“羽凌风，你又在骗我对不对。”无夜慢慢收紧了怀抱，伸手堵住羽凌风心口的伤痕，鲜血已然干涸，再无一丝心跳的痕迹，“羽凌风。”

“你现在醒过来，我就收手怎么样？”

无夜自言自语道，“我数十下。”

十下数完了，他又道，“师父。”

“你说要带我回家，要带我看雪的。”

无夜低下头，埋进羽凌风已经冷透的肩颈间，泪水很快模糊了视线。

“你说过…不骗我的……”

三

洛雪儿赶上山的时候白宋的尸体已经被捅成了筛子，无夜脸上沾满了新鲜的血迹，仿佛是修罗厉鬼一般。

羽凌风就靠在那棵桃树下面，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，有桃花落在他肩膀上，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。

噬灵珠终于彻底消散。

与此同时，周围的结界也慢慢散去。

大片大片晶莹的雪花从天上飘下来，天空变成雪白的一片。

无夜伸出手，冰冰的，和羽凌风说的一样，很软很软，刚落到手心就融化了。

“师父。”

洛雪儿听到他轻轻地开口，“这就是雪吗？”

四

被一剑穿心的时候，羽凌风凝结起最后的灵魂，在轮回峰周围布下结界。

心魔一次，离开空间缝隙一次，灵魂损耗无法逆转。他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阿夜，多半是不能了。

“傻阿夜。”

“师父…给你下雪看。”